我竟是个鸽子,可恶

【哥谭群像|谜鹅无差】授翻 昨夜哥谭 第一章(上)

Last Night Gotham by ORiley42 一篇无比可爱的文章!!!

Cp:谜x鹅、阿尔弗雷德x卢修斯,维克多·萨斯单箭头吉姆·戈登,布奇x塔比。以上全无差。

简介:一个搞砸了的单身派对。一个所有人都失忆的醉酒恶作剧。一具尸体和一把子弹不见了的枪。还有:真爱、不情愿的结合、乘坐世界上最烂的货车,以及一些不错的老式解密游戏。

 

译者:之前推过它,现在翻出来造福大众。很搞笑的哥谭同人,有着精彩绝伦的群像描写和剧情设计。要到授权了,文和授权图稍后会放在随缘居里。

 

 

第一章:这可真是当头一棒啊(上)

朦胧的黑暗被红色刺透,接着变成了褪色的蓝黄色碎片,最后变成了带着闪闪发光的灰色边缘的荧光绿色。爱德眨了眨眼睛,好叫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但这似乎是一项非同寻常的费力工作——重新睁开眼睛,就好比在成群结队的侵略军滚滚而过时打开一座中世纪的吊桥,有道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嘘,没事,尽管回去睡觉吧。”

 

漫长的挣扎过后,一个装着各种瓶装试剂和一些不幸者的器官的高玻璃柜子映入眼帘。它似乎是横亘在空中的,但爱德又使劲眨了眨眼睛,最后得出结论: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这个柜子的位置是正确的,他才是那个飘在空中的。更确切地说,他是躺在一块长长的、光滑的、凉爽的金属板上,这块板子垂直于直立起的柜子。

 

啊哈!骤然而至的醒悟轰击着他的大脑。爱德认出了这个神秘的柜子,这便是GCPD法医办公室里边保存生物证据的柜子。

 

接着爱德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看那,他们仍然在使用我在这里工作时建立起的生物数字矩阵组织系统。他的第二个想法是:他们一定也还在留用之前那些凶恶的清洁工,那地板毫不夸张地说是腐臭的——难怪我会呆在上面的一个停尸柜里。爱德的第三个想法是:等一下,为什么我在GCPD的停尸柜里面醒来?

 

压在他颈动脉上的两根手指证实:他,毫无疑问,还活着,因此不会是那个抽屉的永久居民。他的头快速地移动了一下,试图更好地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这证实了他,毫无疑问,正遭受着他一生中最严重的宿醉。房间里一片混乱,他的头脑乱糟糟,胃里翻腾着。他希望有人能把这个抽屉关上,这样他就可以和其他的尸体一起生活在美丽的黑暗中了。

 

不幸的是,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从窗户里勉强透进来的浑浊绿光仍然粗鲁地刺着他的眼睛,让它们藏在紧闭的眼皮后面。在做了几次缓慢的深呼吸之后,爱德又敢试着去探出头看整个房间了,这次他的动作要慢得多。

 

看到房间里那堆他可以询问情况的人,他一点也没受到鼓舞。

 

首先,他发现布奇像胎儿一样蜷缩在柜子边,领带像块大手帕一样缠在头上,穿着一件绝对不是他尺寸的西装外套。塔比莎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四肢蜷成一团,躲开了黏糊糊的地板(聪明,爱德心里评述道),一缕一缕的头发四处乱飞。

 

接着,他看见维克多·萨斯在法医的桌子上心满意足地打着呼噜,旁边是他的同伙特里克西和迪克西,这三人简直是一堆散乱的肢体和黑色皮革的组合物。爱德不太明白他们三个是怎么勉强挤在桌子上的,但他身上的每一个原子都在隐隐作痛,所以他觉得这个物理学的小奥秘不值得他费那么大的劲。

 

在爱德看来,最后也是最不重要的一点是,他看见哈维·布洛克脸朝下趴在法医那张桌子底下,靠着肮脏的瓷砖抽鼻子。

 

“哦,天哪,”爱德喘着气说,声音从他那干涩异常的喉咙里发出来。

 

在一刹那间,爱德用一只胳膊肘撑起身子,以便更好地估计形势。尽管他稍稍升高了海拔,但形式看起来并没有好转。他应该先叫醒谁呢?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真正的朋友,也没有一个人以友好著称。严重的宿醉——他怀疑他们都经历了宿醉——不太可能改善这一点。

 

最后,他决定去争取一个人,考虑到他的身体质量,他可能受到的影响最小,无论他们昨晚到底喝了什么邪门的酒精。

 

“布奇,”爱德嘶哑地喊道。没有回应。“布奇,”他又试了一次,这回是他那微微嗡鸣的耳膜所能承受的最大音量。这使布奇哼了一声,抽了一下鼻子,但仅此而已。

 

他叹了口气,把手伸进口袋,希望——啊,是了。他取出那枚二角五分的硬币,仔细瞄准,然后狠狠地朝布奇丢去。它砰的一声敲上了他的前额,终于吵醒了熟睡的野兽。

 

这只正在睡觉的猛兽发出了一种噪音,好比一个堵塞的垃圾处理场,他揉了揉脸,这把塔比莎从高地上移了下来,丢到地上。她撞到瓷砖的时候,眼睛立马睁开,她本能地、毫不留情地打了几下,那两只凶狠的手裹挟着劲道落在布奇身上,而布奇只是躺在那里,可怜地呻吟着。

 

什么啊……”他呜咽着说,而塔比莎的攻击变弱了。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爱德叹了口气,睡眼惺忪地看着塔比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爬回到微微发出抗议的布奇身上,同时厌恶地打量着地板。

 

哈维忽然不开心地大喊一声“抓住狐猴!”接着猛地恢复了知觉,往上起身,头一下子撞在了法医桌子的底部。撞击震动了萨斯和女孩们,以至于迪克西差点从边上掉下去,但是萨斯和特里克西像蜘蛛猿一样紧紧地抓住她,阻止她掉落到不卫生的地方。

 

“狐猴?”萨斯睡意朦胧地咕哝道,“在哪儿?”

 

特里克西和迪克西环视了一下房间,同时报告说:“不在这里。”

 

萨斯失望地叹了口气,似乎准备回去睡觉了。

 

“真高兴你加入了我们,警探,”爱德对哈维说,此人正抱着他淤肿的头颅,“也许你有足够的理智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我,和几个游手好闲的公民在GCPD正中央的法医办公室里醒来,并且正在经历人生中最严重的由蒸馏酒精产品引发的宿醉吗?”

 

哈维张着嘴停顿了整整十秒钟,然后喃喃地说:“没有。”

 

“就像我猜想的那样,”爱德慢吞吞地说,奄奄一息的感觉攫住了他整个身体,但这不足以阻止他一逮到机会就想狙击他最不喜欢的GCPD警员。

 

“嗯,打扰下?”布奇从塔比莎身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而塔比莎巡视着屋子里的其他人,仿佛一只老鹰般等着毫无戒心的地鼠跳出来,“可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问过,”爱德回答,“但似乎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这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或者,嗯,萨斯可能知道,但他又睡着了。”

 

布奇和塔比莎转过身来看着萨斯,但当他们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咔哒声时,都僵住了。

 

当李·汤普金斯走进去的时候,她没有从自己的写字板上移开视线,所以当距离检查台只有一英尺之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这间通常毫无生气的房间里装了至少七个还活着的人。

 

“噢,我的天!”她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后退着,哗啦一声把写字板摔了下去。

 

“哥醒了!”萨斯叫道,猛地坐了起来,迪克西和特里克西拼命地拽着他,“要用钢琴丝搞谁来着?”

 

“没有人会用钢琴丝做任何事!”哈维在桌子底下喊道,又把李吓了一跳,然后她俯下身去,想更仔细地看看这位甚至比平时还要邋遢的侦探。

 

“哈维? !到底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问我这个问题,”哈维遗憾地说,“但我真的不知道。”

 

“你好,”萨斯意识到了他在哪里,然后决定问候一下李,“你有一头漂亮的秀发。真飘逸。”迪克西和特里克西点头表示同意。

 

李把注意力转回他身上,当认出他来的时候,她明显脸色发白。“你……你就是那个杀手,维克多·萨斯——”

 

“不,我不是!”萨斯举起双手,无辜地对李笑着,坚持道,“我知道我长得像那个萨斯,但我不是,我是鲍勃。”

 

“是啊,看到了吗?”迪克西懒洋洋地躺在萨斯身边,举起她在不知什么地方找到的一支笔,而后在萨斯的上唇上画了一个黑色的涂鸦。“这家伙有胡子,萨斯没有胡子。”

 

“什么?”李飞快地眨了眨眼,好像她的大脑无法完全理解她面前发生的事情是多么的大胆——或者疯狂。

 

“对啦,”迪克西得意洋洋地拨弄着他那墨色的小胡子,“这是鲍勃。不是杀手的鲍比·鲍勃。”

 

“我……我刚刚才看到你在他脸上画的,”李指出。

 

“你真的看到了吗?”迪克西真诚地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特里克西站在萨斯旁边爆笑出声。

 

“呃,是的……?”李环视了一下检查室里的其他人,似乎他们中的某个人能让这个情况看起来靠谱一点。但他们不行。

 

最后,她大声地总结道:“你们昨晚真的都神经错乱了,是吧?”

 

“你说什么?”爱德问,作为一个看上去基本和尸龄两天的尸体差不多的人,他有点过于拘谨了。

 

“昨天晚上,吉姆跟哈维一起去塞壬酒吧查些东西,离开后给我发了短信,然后——等一下,他在哪儿?”

 

“不是在这里,”哈维说了句大实话,“也许在他摔倒之前,他坚强地回到了更衣室或者其它地方。”

 

“呃,我希望如此,因为他昨天晚上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哪怕不是一个天才,你就能意识到里面蕴藏着不乐观的酒精含量。”

 

“是的,”爱德发出嘘声,内脏在翻腾,似乎在和他那巨大的头痛争宠,“我自己已经弄明白了这一点。亲爱的吉姆男孩昨晚还告诉你什么了吗?”

 

李冷冷地打量着他,然后拿起电话说:“我会告诉你,因为你看起来那么糟糕,不告诉你的话就太残忍了。”

 

爱德想说一句俏皮话作为回应,但他担心如果再张开嘴,肚子里的东西可能会试图找一个出口。

 

“一开始还挺连贯的,”李开始说,又恢复了平静,绕着那张坐着三个杀手的桌子转了一圈,“说的是帮助坏蛋照看一个单身派对——”

 

塔比莎嗤笑一声,与此同时,爱德气愤地出了口气。

 

“然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李翻看着这些信息,一边优雅地翘起一侧眉毛,一边朗诵道:“比如,‘你知道……龙舌兰酒?????是? ? ?好的? ? ?’,然后大约半小时后,‘我要逮捕龙舌兰酒。’”

 

“请别再说龙舌兰酒了,”布奇低声恳求道。

 

“然后他给我发了一堆被自动更正掉的废话,其中包括‘啤酒女王’这个短语。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还有,哦,是的,这个很有趣,我们杰出的科布尔波特市长在搞body shot*……”李眯起眼睛看了看照片,最后说了句“跟你搞”,然后用手指着爱德的方向。

 

“这是诽谤。”爱德很有尊严地回答。然后他从停尸房的抽屉里溜了出来,勉强自己站立,似乎又没有那么有尊严了。

 

李伸出手机作为证据,不耐烦地跺着她的脚。爱德慢慢地向她挪过去,用墙作支撑。他拿起手机,亲自查阅了照片。那里展露出了他自己赤裸的胸膛,一头熟悉又蓬乱的黑发倚靠过来从他的唇齿间偷了一片青柠。

 

“我……撤销我的指控。”爱德喃喃地说着,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前一天晚上的点点滴滴。但那只是一片空白——一片摇摇晃晃的、油滑又不稳定的、带着威士忌味的空白。

 

李继续讲述她昨晚收到短信的故事。“哦,是了,这个特别令人感到安慰。吉姆说‘这个地方是非法的墙是非法的椅子是非法的应该有人报警’,之后我提醒他他自己就是个警察,接着他就给我发了一堆惊讶的表情。从那以后就没有新消息了。”

 

“医生,插-插个问题,”布奇结结巴巴地说,这时他仍然仰面躺在地上,“依据你的专业医学观点……一个人会因为宿醉而死吗?”

 

“有这个希望。”李抱着双臂回敬道。

 

“行吧,”他退步了。

 

“在你死于各自的宿醉之前,我希望你们见鬼地离开这里。”她走向前去,试图把布奇和塔比莎从证物柜旁拉开,但塔比莎用一只手更紧地抓住布奇的肩膀,另一只手向李挥去。

 

“滚开,混蛋,”她嘶嘶地说。

 

“对你来说,那得是混蛋‘医生’,”李回敬道,她并没有因为这个把布奇和塔比莎拽起来然后赶出去的任务而退缩半分。

 

“李,”哈维仍然蜷缩在桌子底下,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觉得这只是这座城市里一个寻常的糟糕夜晚。”

 

“你说得对,”李表示同意,“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夜晚。”

 

“不,我是认真的,”哈维坚持说,“这不是正常的酒后宿醉。相信我,我是宿醉艺术的鉴赏家。没有一种无害的发酵谷物能导致这一切。”

 

“那么,你是说我们被下药了……爱德把这个推论整理成他手头的可能性事实,事情就清楚多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一个过目不忘的人,似乎不能回忆起昨晚我的单身派对开始后的任何一个时刻。”

 

“哦,那是你的派对?”李转过身,双手叉腰,怒视着他,“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得负责?或者企鹅?”

 

“当然不是。”爱德嗤之以鼻。“我毫不怀疑,是你的情郎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可怕的境地。事实上——”爱德说到一半就僵住了,因为他终于意识到除了吉姆·戈登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这一幕中消失了。

 

“奥斯瓦尔德!”他尖叫着,让房间里的大多数人捂着耳朵,“他在哪儿?他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哈维回吼道,“也许他呆在吉姆所在的地方!”

 

这让爱德暂时冷静了下来,但接着,他的心头闪过一缕刺痛的嫉妒,于是他巡视着李和哈维,尽管不知道该把矛头对准谁。

 

“如果你的同伴试图对奥斯瓦尔德做些什么——在他被下药的时候!——我将——”爱德华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哈维则呆呆地望着他,神色憔悴,不知所措,李则哈哈大笑起来。

 

“等等,等等——你认为吉姆——”李几乎笑不出声了,“吉姆勾引了你的未婚夫?”

 

爱德带着合情合理的愤怒挺直了身子,“吉姆想要接近哥谭市最有权势的人,这很可笑吗?”

 

布奇对这出感情戏的反应是呻吟道:“我想回去睡觉。”塔比莎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哈维看上去也表示赞成。

 

“嘿,别担心,爱迪,”萨斯咕咕哝哝地说,他舒舒服服地躺检查台上,和迪克西与特里克西在一起,就仿佛那是一间躺椅似的,“小奥兹爱你胜过一切。他不可能绿了你的,哪怕他得被乱石砸死。”

 

在萨斯的影响下,爱德冷静了一下,重新考虑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是……仔细一想,任何一方都不太可能做出什么坏事来。尽管如此,找到吉姆还是很有可能意味着就能找到奥斯瓦尔德,所以……”

 

“那么,我们去找那些白痴吧。”哈维叹了口气,终于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别着急,”李抓住他的肩膀说,“如果你真的认为你被下了药,那么我应该做一些测试。”

 

“噢,噢!”萨斯轻巧地从桌子上跳了起来,他宿醉的症状显然没有他的同伴们那么严重,“我们要在罐子里小便吗?”

 

“大多数人说这话时都不会那么激动,”李犹豫地说,“但是……是的。”

 

“耶!”萨斯拍了拍手,然后摆动着手指伸手去拿李从附近抽屉里找到的塑料罐。

 

“我们去给你找个洗手间吧,老大。”特里克西友善地说。当时萨斯已经开始解开腰带扣了,他被特里克西带走了,迪克西跟着他们。

 

“就在右边,在走廊的那头,而且——尽量不要被逮住!”李在他们身后喊道。他们走后,门关上了,她长叹一声,转向哈维,拿出另一个罐子。

 

“你也一样,哈维,还有你们——你们可能并没有受到同一种药物的影响,或者没有以同一种方式受到影响。她开始向房间里其他的人分发容器,让他们开始互相厌恶。

 

“是的,当然,”哈维接过递过来的杯子,但随后当他开始摸索他的夹克时,又把杯子放在了一边。“嘿,有人看到我的手机了吗?”他边问边把裤兜翻了出来。

 

“你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什么?”爱德低吼。

 

有人有电话吗?”哈维没有理睬爱德,而是问道,因为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每个人都立马开始检查他们的私人物品。爱德只发现一些令人不大舒服的盐渍粘连在他的衬衫上,这是昨晚玩body shots的后果。

 

布奇嘟囔道:“见鬼,这还不是我的夹克……”他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叠收据,从另一个里掏出了一包口香糖,但是没有找到手机。

 

塔比莎眯起眼睛说:“我所有刀基本都没了。还有我的几把枪。和我的鞭子。我的铜指环。”她飞快地扫视了一下房间,仿佛有人愿意为她的军械库被偷了而负责。

 

“妈的……”哈维喘着气说,“我的枪也不见了。认真的吗,没一个人有手机?”

 

“你不是也没有。”爱德低吼,又拍了拍自己的身体,清楚地感觉到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比一个可替换的塑料加电路制品要重要多了。

 

“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给你的,”塔比莎补充说,她让自己更舒舒服服地靠着大块头的布奇,显然很满足于继续休憩。而布奇已经开始对他身后的柜子晃脑袋了。

 

“用我的吧,”李提议道,此刻萨斯已经回来了,正骄傲地拿着他满满当当的罐子。她把手机扔给哈维,哈维勉强接住电话,险些让它掉在地上了。他翻出了联系人名单,拨给了吉姆。电话通了,但最终转到了语音信箱,让他丧气地摇摇头。

 

“吉姆不接,”他叹了口气,“我们还能找谁试试吗?”

 

“给我。”爱德不耐烦地打着响指,厉声说道。哈维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把电话递给了爱德,爱德迅速按下了奥斯瓦尔德的号码。当手机同样转到语音信箱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也就是说,苍白得令人难以置信)。“奥斯瓦尔德也不接。”他向众人报告,然后把手机还给了哈维,“我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都会丢失手机呢?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们谁都不记得任何事了,然后吉姆和企鹅没有消息……我不知道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事实。”

 

“嗯……”萨斯举起一只手,就像在课堂上要求发言一样,“你可以问一下管家?管家通常都知道一些事情,以我的经验来讲。比如说,有时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可丽饼,或怎么说孟加拉语。”

 

“什么管家——等等,昨晚阿尔弗雷德在那儿吗?”哈维怀疑地问。

 

“呃,是的,”萨斯笑着说,“你还认识多少管家?现在这年头还存在多少个管家?”

 

“没在意了……”哈维长出一口气,匆忙地给李联系人列表中“潘尼沃斯,阿尔弗雷德”打了个电话。他起初简单地动脑思考,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他的电话号码,然后才决定不管这个了,心存感激就行。“该死!”当那个号码也落进语音信箱中时,他大喊出声。

 

“嘿,嘿,”李安慰地说,小心翼翼地从哈维手里拿回她的手机,以免他在愤怒中做出把手机丢墙上之类的蠢事,“我有个主意——也许你们都丢了手机,但韦恩庄园有固定电话,对吧?我可以去找那个号码,也许阿尔弗雷德会接那个。”

 

“那——对,那太好了,李。谢了。”哈维用手擦了擦脸,而医生又冲房间里众人看了一眼,然后离开去寻找庄园的电话号码。

 

她刚走,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便刺破了空气,布奇又被惊醒了,这让塔比莎挥舞着从附近桌子上偷来的手术刀。

 

“什么鬼啊永远慈爱的基督啊……?”哈维呻吟着,双手捂住耳朵,转向那该死的声音来源。他看到爱德慢慢地蹲了下去,他他盯着自己的左手手背,脸上带着恐惧。

 

“天啊,尼格玛,我都不知道你的声音能这么高,”萨斯冷静地评价,“嘿!你要不来当我们理发店四重奏的男高音?”他兴奋地问,指着迪克西和特里克西;而她俩摇着头,示意现在还不是玩人声合唱的好时机。

 

“我的订婚戒指……”房间似乎在他周围旋转,像在跳华尔兹一样,让人头晕目眩,爱德低声说,“它……不见了。”

 

三个杀手发出同情的叹息,布奇和哈维呆呆地眨着眼睛,塔比莎则翻了个白眼。

 

“所以呢?”她说:“这只是一件小首饰。企鹅那么有钱,他会再给你买一只的。”

 

“你不明白,”爱德咆哮道,“这是一件传家宝。那是他父亲的,他从他继母的尸体上取下来的。它有……”爱德哽咽了一下,“情感价值。”

 

“哦,”塔比莎点点头,好像她明白了,“那样的话,他可能会杀了你。”

 

“嗯……实际上,他确实可能会的。”布奇严肃地补充说。

 

“他不会杀你的,”哈维向爱德保证,不是因为他在乎,而是因为这个噩梦般的故事发展中,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在GCPD里面情感崩溃的精神病人。

 

“但是他可能的!”爱德回嘴了,当他开始想象事情会如何发展时,他的眼睛变得呆滞,“他可能认为这意味着我不关心他!我不像他爱我一样爱他!他可能会杀了我,或者——!他喘着气,紧紧抓住胸口,“或者更糟——他可能会取消婚礼!”

 

塔比莎懒懒地说:“等等,如果你死了,婚礼不是也自动取——”

 

“我确定一切都会解决的,”布奇打断了塔比莎毫无帮助的补充,试图用一系列尖锐的眼神向她传达如下信息:如果奥斯瓦尔德决定除掉他的未婚夫,几乎可以肯定会有额外伤亡,布奇自己可能也在其中,“好了,好了,哥们……”他尴尬地说,朝爱德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假装拍拍他的肩膀。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集体抱抱!”萨斯张开双臂,蹦下了桌子。

 

“如果你碰我,我就在你身上!”爱德尖声说。萨斯停顿了一下,嘴唇噘起,就好像他还在考虑要这样做,但特里克西理智地把他拉了回来。

 

“给你,宝贝,”迪克西说着,伸手在萨斯的口袋里掏了掏,直到掏出了他的不露指手套,“戴上这个。这样就没人知道戒指丢了,你可以得到一点时间来试着找到它。”

 

爱德对这个提议大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接受了手套,把他们戴上,仔细审视着他的手看起来如何。

 

看到这一幕,萨斯自豪地笑了,说道:“戴上我的手套,拯救你们即将步入殿堂的婚姻……嘿!这意味着我可以做你的伴郎吗?”

 

“我的-什么?”爱德抬起头,心烦意乱,“我没……我没有伴郎。”

 

“那么,你是说这份工作正在公开招聘咯?”萨斯笑着起哄。

 

“我想是的……”爱德皱起了眉头,此刻他的表情里满是算计:“如果你帮我找回我的戒指,而且奥斯瓦尔德不知道它曾经失踪过,那么……是的。你可以我的伴郎。”

 

“好啊!”萨斯挥了挥拳头。

 

“你们其余的人……”爱德转向布奇、塔比莎和哈维,用手指坚定地指着他们每个人,说道:“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把戒指不见了给说漏嘴了,我会对你们做一些能让弗兰肯斯坦博士都瑟瑟发抖的事情。”

 

“没必要这么戏剧化,”塔比莎叹了口气,布奇耸了耸肩表示同意。哈维抱怨道:“好像我会在乎你那糟糕卑鄙的罗曼史似的。”

 

听了这话,爱德爽快地把他的(谢天谢地,是空的)小便收集罐扔向哈维。它打在他的前额上,让哈维大叫一声。他怒气冲冲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但还没等打起来,李就挥舞着她的手机回来了。

 

“找到了!”她一边把手机递给哈维,一边宣布:“让我们期待下阿尔弗雷德回家了吧。”

 

“他他妈的最好是这样的,”哈维抱怨着,按了一下电话,然后迅速地向所有可能感到无聊、正在找事情做的神灵祈祷。

 

显然,某个无所不能的神灵手头挺空的,因为在漫长的、紧张的五声铃响过后,一个尖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韦恩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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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多人来说,孩子们的脚步声是一种愉悦的声音。天气好的时候,对奥斯瓦尔德·科布尔波特来说,这是一种非常恼人的声音。而对今日的奥斯瓦尔德·科布尔波特来说,在这个特别的早晨,他只想用一张头等舱机票把这声音直接送到地狱。

 

当他勉力睁开一只困倦的眼睛时,迎接他的景象丝毫没有改善他想要杀人的情绪。也就是说,他看到一盏古董灯置于一张古董桌上,那桌子显然是他的临时床铺。他认不出那盏灯,也认不出那张桌子。

 

不熟悉的家具,因此,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在不熟悉的地方醒来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兆头。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他那只微睁的眼睛余光扫到了动静。他仔细考虑后发现,倘若没有两眼的视觉,他便无法辨认出在朦胧的房间入口处那模糊的身影,因此,他以英勇的努力,睁开了他的另一只眼睛。

 

布鲁斯·韦恩。奥斯瓦尔德眨了几下眼睛,但没错,那肯定是韦恩家族那位继承人,正在门框处好奇地打量。一团乱蓬蓬的卷发出现在男孩的身后,接着他突然被拽走了。

 

他视野的一条线索就被那么粗鲁地拽走了,这让奥斯瓦尔德不得不聚集力量来移动他的脑袋——似乎一夜之间成了过去三倍那么重——看他所处的环境,以期找出线索来说明他该死的来这里——相当肯定的,这里就是韦恩庄园——干什么。

 

他斜瞟着面前的长毛绒地毯上一个模糊的人形物体。然后他把眼睛眯得更厉害了,但他的大脑仍然给他提供了同样的识别结果。那肯定不是别人,那就是是吉姆·戈登,在一张玻璃咖啡桌底下仰面躺着,四肢像海星一样伸展,睡觉时口水顺着下巴淌下来。

 

在某种程度上,这一切很寻常——每每遇到奥斯瓦尔德的生活转向糟糕或奇异发展(在这种情况下,两者都是)的情况,吉姆·戈登不是一直都是主角吗?

 

在他左边有一阵微弱的抽鼻子声,促使他把目光转向一个他还没有注意到的壁龛。在那里,他发现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和卢修斯·福克斯正依偎在一个小床上;那个床太小了,一个成年人根本睡不下,更不用说两个了。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成功地完成了这一壮举,虽然卢修斯似乎有轻微的危险,一旦阿尔弗雷德松开他的手,他就会从边上掉下去。

 

想到这里,奥斯瓦德心头涌起了一股怀恨在心的卑鄙劲儿,这种卑鄙是由他那深深根植的头痛和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引起的。于是他决定要先叫醒谁。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扯着嗓子大喊:“潘尼沃斯!”

 

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带点英国口音的咕哝声,渐渐神志清醒了。他本能地把手里的卢修斯甩了出去,把那可怜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卢修斯“噗”的一声跌在地上,蜷成一团,开始轻声呻吟。

 

“见鬼,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开始说,他试着站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他的头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慢慢地下沉回去,他发出一声呻吟,和卢修斯的遥相辉映。

 

“GCPD!”吉姆大叫一声,猛地惊醒过来,立即撞在咖啡桌腿上,他在那里徒劳地挣扎了一分钟有余,最后终于挣脱出来,获得了自由。他停了一会儿,然后镇定地抓住那张咖啡桌上的一个花瓶,然后吐进了这个花瓶里。

 

“令人陶醉。”奥斯瓦尔德皱起鼻子,叹了口气。

 

这声音使吉姆睡眼惺忪地望着他,脸色发青,声音嘶哑地问:“奥斯瓦尔德?见鬼,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奥斯瓦尔德抱怨道,“但如果你找出来了,请立刻告诉我。”

 

“戈登警长?”卢修斯在地上小声说,“我想报告一起犯罪。我觉得我是被谋杀了。”

 

“卢修斯,亲爱的,”阿尔弗雷德对着地板的方向咕哝道,“你在下面干什么?”

 

“没什么,”卢修斯低声说,“大概是死了吧。”

 

“我觉得你可能有点戏剧性……”阿尔弗雷德的话音渐渐低了下来,因为他的目光落在了屋子那头的吉姆身上,他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个倒霉的容器,那里装着他胸腔里涌上来的上一顿饭,“什么…吉姆·戈登,你是在那个堪称无价之宝的古董花瓶里吐了吗?”

 

吉姆退缩了一下,耸了耸肩,“嗯……没有?”

 

“在我想象中,这个花瓶比你的生命还保值得多。”阿尔弗雷德愤慨地说。

 

“跟你开个玩笑,”吉姆虚弱地笑了笑,“我没有生命保险。”

 

“真的吗?”卢修斯问道,虽然他仍然蜷缩在地上,但他脸上的不安被真诚的关心取代了,“像你这样年纪的人,尤其是你这样的职业的人,这样做很不明智。”

 

奥斯瓦尔德打断了他的话,他那点可怜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了:“现在,我们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更紧迫的问题上,也就是……”奥斯瓦尔德停顿了一下,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指出问题出在哪里。

 

“是的,”阿尔弗雷德同意了,这次他慢慢坐直了,使劲拉着衣领,直到他的夹克恢复整齐,

“我们该这么做。可以从您开始,科布尔波特先生,为什么在这个晴朗的早晨,您会和我们一起瘫倒在我管理的老房子里。”

 

“我一点也不知道,”奥斯瓦尔德冷笑着说,“我本来希望你,这个可爱的屋子的管理人,或者这里的好警长,法律和秩序的承办商,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吉姆回答道,想了一会儿,又说:“什么都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正常情况。”奥斯瓦尔德叹了口气,茫然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坐直了身子,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哦,天哪,爱德在-在哪儿?”

 

没有人知道答案。 

 

“他……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他肯定和我在一起。我们要离开……离开我们的单身派对,“奥斯瓦尔德有气无力地结束了演讲。他回忆起自己到达了他们所选择的酒吧——塞壬酒吧,此后不久,记忆便开始变得模糊,“我可怜的爱德,他怎么了?”奥斯瓦尔德开始疯狂地检查起周围的环境,往桌下看,并搜索身后的窗帘。

 

“谁……爱德……我不……我甚至不知道是谁,”吉姆虚弱地低声说,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开始前后摇晃着花瓶。

 

“哦,放下它,戈登。”阿尔弗雷德嘟囔着,伸手想把卢修斯从他紧紧缠绕着的四肢中解救出来。

 

“说真的,”奥斯瓦尔德厉声说道,他放弃了对爱德的搜寻,转而试着找到他的手机,“你是吉姆·戈登,偶尔是个不错的侦探,但总是让我头疼——这就是所有你真需要知道的。”

 

“哦,”吉姆眨了眨眼睛,“好吧。”

 

“你还有一个非常好、非常漂亮的女朋友,还有一个脾气非常坏、非常邋遢的搭档,”卢修斯补充道,这时他开始不情愿地在阿尔弗雷德的帮助下坐起来。

 

吉姆含糊地点了点头,“嘿,我想我记得……哈维!”他的脸上闪过惊恐,“他昨晚和我在一起!他在哪里?”

 

“也许他就在爱德所在的地方,”奥斯瓦德推理道,尽管他不太喜欢这个想法。

 

“也许他和那个给了你黑眼圈的人在一起。”阿尔弗雷德指着吉姆肿起的右眼说。这时,透过窗子进来的光,这个黑眼圈清晰可见。

 

吉姆跌跌撞撞地走到最近的一面镜子前,在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呻吟起来:“我不记得是谁打了我。”

 

奥斯瓦尔德指出:“嗯,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都想在某个时候揍你一顿,所以你可能很难缩小嫌疑人名单。”

 

奥斯瓦尔德说得越多,他那焦渴的喉咙就越有罢工的危险。然而,它也帮助唤醒了他的脾气,这反过来又有一个全面的加强效果,所以他决定倒向它。

 

“不过,在你去报复之前,”奥斯瓦尔德继续说道,“我要求你先调查一下你的市长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事。”他瞥了一眼卢修斯和阿尔弗雷德,补充道:“还有一位你的雇员同事以及一位银狐管家,他们可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的,拜托了,”卢修斯赞同了,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气急败坏地说,“银狐?”

 

卢修斯试着用颤抖的腿站起来,结果跌回了地板,而阿尔弗雷德嘴里咕哝着什么,听起来像是“轻量级的”,但他看上去也不打算很快站起来。卢修斯挣扎着跪了起来,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开始低声念叨。

 

奥斯瓦尔德对这场景翻了翻眼睛。如果有更高的存在,他们也肯定不关心那些宿醉的人的祈祷——他根据经验做出判断,事实不止一次地确定了这一点。

 

“好吧,停一停,狐狸老弟,”阿尔弗雷德在卢修斯继续祈祷时拍了一下他的背,“你已经放弃宗教信仰好几年了。”

 

“我得重新捡起来,”卢修斯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耐心地解释道,“因为从我刚才的自我诊断来看,我可以确定我快要死了,因此,只有全能的存在才能救我。”

 

“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说,你是非常清醒的。”阿尔弗雷德评论道。他从双人椅上滑下来,坐在卢修斯旁边,痛苦地叹了口气。

 

卢修斯睁开了一只眼睛:“这是……一个很好的观点。”

 

“你不会死的,卢修斯,”吉姆抱怨道,“我们都不会死。这只是宿醉,我们会没事的。”与他的话相反,他的肚子咕咕叫着,声音大得吓人。吉姆把花瓶抓得更紧了,他似乎把它当成了一个安慰的东西。

 

“我不知道,”卢修斯悲伤地回答,“我从来没有宿醉过。我一直很小心地监控我的酒精摄入量,并根据当前的身体质量指数(BMI)和食物消费水平进行调节。”

 

阿尔弗雷德干巴巴地笑了:“亲爱的,你说得太好了,不过我觉得昨晚那个卢修斯的数学头脑不太好。”

 

”显然不好。这很奇怪。”

 

“‘很奇怪’这个词是对当前形势的严重低估,它的程度都可能有资格创造一项世界纪录了,”奥斯瓦尔德抱怨着,他头疼得厉害。

 

“不错,”从门口传来一个女高音。房间里的人一齐转过身来,看见赛琳娜随意地靠在门框上,看上去好像被逗乐了。

 

!”奥斯瓦尔德控诉般地瞪着她说。

 

“嘿!”她举起双手,模仿投降的样子,“我只是说说。不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吉姆急切地问。

 

“不完全是,”赛琳娜耸耸肩,屋子里的人都很失望,“可是,我这儿有个电话,”她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长方形塑料盒子,“也许能找到些答案。”

 

“哦,把那个给我!”阿尔弗雷德踉踉跄跄地往上撑起身子,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而卢修斯只是伸出双手,一副恳求的样子,这可能会融化埃比尼泽·斯克罗吉的心。

 

赛琳娜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说:“五十美元。”

 

“你是想敲诈我们吗?现在?”艾尔弗雷德看上去很愤怒,或者可能是恶心。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这不是个好主意,”吉姆咆哮着,朝她的方向摇晃着。当吉姆把恶臭的花瓶拿近时,赛琳娜捏了捏鼻子,但她没有让步。

 

奥斯瓦尔德在夹克里翻来翻去,直到掏出钱包,取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现在给你20美元,剩下的算成博物馆开幕会上的客人口袋的专有权,”他狠狠瞪了赛琳娜一眼。

 

赛琳娜想了一会儿,然后跳到奥斯瓦尔德面前,接过对方给的钱,随后把电话递给了他:“成交”。

 

奥斯瓦尔德颤巍巍地挪到桌子前面,接着他的腿觉得自己已经移动得够多了,已然仁至义尽,然后就罢工了。他瘫倒在地毯上,背靠着桌腿,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像一群迟缓的僵尸一样爬着,跌跌撞撞地朝他这边过来。

 

奥斯瓦尔德刚把手机打开,正准备转到“发送短信”一栏,就被一阵来自另一个电话的持续不断的铃声给吓了一跳。

 

“噢,该死,”阿尔弗雷德骂道,“那是庄园的座机。”

 

“我会接的!”赛琳娜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不,你别想——”阿尔弗雷德微弱的威胁落空了,赛琳娜已经跑掉了。几秒钟后,他们听到她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她接了电话:“韦恩庄园。”她又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开口:“找阿尔弗雷德,嗯?我不晓得我能不能帮你……”阿尔弗雷德看上去好像要掐死她似的,如果他的腿能把他带那么远的话。但幸运的是,另一个孩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赛琳娜,请……您好?布洛克警长,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哈维!”吉姆咧嘴一笑,朝布鲁斯说话的那条走廊耸动着,差点把他那只恶臭的花瓶给掀翻了。阿尔弗雷德勇敢地抢救了这个可怜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拖着脚走到窗户前,把它打开,然后把那个被弄脏的古董放到外面,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得以喘息。

 

“是的,戈登警长在这里。显然还有阿尔弗雷德和福克斯先生,以及科布尔波特市长。”布鲁斯一边报出他们的名字,一边将头探进房间,听筒紧贴着耳朵。“是的,我让他接……”

 

布鲁斯把电话递给吉姆,他先伸手抓了两下,然后把电话握在手里。为了方便着想,他让自己脸朝下倒在地上,这样他就能把手机塞进自己的脸和地毯之间,完全避免他的不正常的平衡感。

 

“哈维维维……”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在哪儿?发生……发生什么了?我的头好痛,而且……”

 

奥斯瓦尔德恼怒地嘲笑了一下,向前一扑,和吉姆一起倒在地毯上,这样他就能拿起电话,之后按下扬声器的按钮。音量立刻变大,他听到了哈维最后的回答:“……一个该死的线索,除了一群没用的恶棍和一个我敢保证比你还糟糕的头痛。”

 

“不可能更糟!”吉姆坚持,随后奥斯瓦尔德抢走了电话。

 

“布洛克警长!”他紧绷地说,“我只有一个问题:爱德和你在一起吗?”

 

一阵沉默之后,布洛克不情愿地回答说:“是的,他在这里。”

 

奥斯瓦尔德松了一口气,吉姆趁他分神的时候拿回了手机,“嗨,哈维?既然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很多罪犯都牵涉其中……那么不管是什么,我们可能应该避免GCPD涉入,直到我们控制了局势。”

 

“啊,好吧,伙计,我们实际上,呃……就在里面。呃,局子里。”

 

吉姆把一只手按在眼睛上:“好吧,呃,行的吧。然后就……在被看见前偷偷溜出去,我想?”

“收到。但是……我们该去哪儿呢?”

 

“到这儿来,到庄园里来,”吉姆说,使阿尔弗雷德的眉毛往上一扬,“我们可以在中立地带重新集结。”

 

“消息收到,吉姆。只要我能把这些家伙都弄进有轮子的玩意儿里,我们就会到那里。”

 

“抱歉!”阿尔弗雷德几乎叫了起来:“我才不要请一帮杀人犯和游手好闲的家伙到这所房子里来喝早茶呢!该死的你敢——”

 

“祝你好运,”吉姆在挂电话前很快地说,尽量不去理会阿尔弗雷德对他的决定提出的有力异议。

 

“嗯,那真是太棒了,不是吗,”阿尔弗雷德生气地说,“正是我希望留在布鲁斯身边的那种人,你可能还记得,这孩子对犯罪元素留有不少创伤。”

 

“没事的,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在门口平静地说,他一直在那里注视着事态的发展,“毕竟,我想他们基本上都是昨天晚上在这里的那些人。”

 

“他们……什么?”阿尔弗雷德虚弱地问。

 

卢修斯插了一句,双手在耳边盘旋:“布鲁斯,你能不能……小声回答他。”

 

“嗯……当然可以。”布鲁斯低声说着,走近了一些,“但是,我认为你们刚从赛琳娜那里买回来的手机会更有用。昨晚,我意识到你们都……头脑不太清楚,我已经尽力避开了。塞琳娜和我离开了,但在拍视频,福克斯先生。”

 

“拍摄了些东西,是吗?”奥斯瓦尔德喃喃自语道,在这个可怕的早晨,他第一次感到一丝希望的火花,他于是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手机上,开始寻找那个可能的视频。

 

“等一下……阿尔弗雷德眯起眼睛看着布鲁斯,“凯尔小姐昨晚留下来了?”

 

布鲁斯眯起眼睛,交叉双臂:“显然,她住在一间客房里。真的,阿尔弗雷德,你抛弃了我,在深夜的酒吧里和你的男朋友见面——”卢修斯在阿尔弗雷德身边退缩了一下,勉强地对他笑了笑,“——然后在凌晨回到庄园,醉醺醺的,远远超过了任何职责范围,你现在还想指责?”

 

“他说得有道理,”吉姆点了点头,插嘴说。

 

阿尔弗雷德恶狠狠地瞪了侦探一眼,沙哑地说:“谢谢你的建议,现在请别插嘴。”

 

“我认为这里会有更加有用的信息,”卢修斯微妙地说,“是,我显然叫来了阿尔弗雷德到酒吧来加入我——我记得自己和吉姆和哈维去的,他们说计划着去某种罪犯们庆祝聚会探探风——这就解释了他是如何介入。”

 

“是的,”阿尔弗雷德抱怨道,“非常感谢你的邀请。”

 

“先生们,我要留给你们自己去推理了。”布鲁斯明智地离开现场并宣布。

 

“我们稍后再继续这个对话!”阿尔弗雷德在布鲁斯身后喊道,但奥斯瓦尔德恼怒地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闭嘴,“安静!我想我找到了……”

 

卢修斯、阿尔弗雷德和吉姆沉默了,围在奥斯瓦尔德身边,斜着头去看那个像素化的小屏幕。

 

在这段昏暗的视频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双男鞋,在这座豪宅独特的地毯上晃晃悠悠地前行。然后,一个模糊的阿尔弗雷德出现在屏幕上,看起来很开心,“嘿,那……那不是你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找到的,在……卢修斯在镜头外发出了一声“唔”的噪音,然后终于结束了他的句子:“货车!”

 

“而且你拿着它干什么……”

 

“我在做记录!”卢修斯高兴地宣布,“如果我们要这么做,我必须……把它留着以后看。”

 

“噢,我希望我没有为你的低分辨率性爱录像付钱给那个孩子,”奥斯瓦尔德叹了口气,录音中的阿尔弗雷德和卢修斯开始咯咯笑起来。

 

“我也希望不是。”卢修斯表示同意,而阿尔弗雷德脸色煞白,吉姆睁大了眼睛。

 

“嘿!你现在是摄影师了!”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争吵,在一阵抖动之后,镜头停在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秃头男人身上,他对着镜头疯狂地笑着。

 

“哦,我真希望这不是性爱录像,”卢修斯喘着气说,此刻萨斯对镜头挥了挥手。

 

“那人不是个杀手吗?”阿尔弗雷德要求知道答案。

 

“不幸的,是。”吉姆证实。

 

他们一起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切,但让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是,镜头刚刚显示阿尔弗雷德和萨斯倒在地毯上,旁边是两位被奥斯瓦尔德认出是萨斯伙伴的女人,还有吉姆。

在镜头前,吉姆笑着问:“你为什么要拍这个?”

 

“这是……科学研究。”卢修斯坚持说。

 

视频中的阿尔弗雷德指出:“亲爱的,你对什么都这样说。”

 

“你真的对什么事都这么说,”现实生活中的阿尔弗雷德也这么认为。

 

现实生活中的卢修斯张开嘴想要争辩,但录音中的卢修斯替他回答道:“因-因为我是科学家……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科学!”

 

卢修斯笑了,对过去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屏幕上,卢修斯显然是喝得醉醺醺的,他搂着阿尔弗雷德的腰,咕噜着:“还有,我从来没机会玩这个游戏……九年级……艾拉·希克尼的生日派对……我得早点回家,所以……我错过了。”

 

“好吧,那么,”萨斯那张咧着嘴笑的脸又出现在画面里了,“我们最好补救一下,马上!”

 

杀手一挥手,拿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瓶,把它放在地上,然后庄严地向卢修斯做了个手势:“第一个你来转!”

 

“哦,天哪,”现在的卢修斯低声说,“看来这事不会有好结果。”

 

在录音中,旋转瓶子的游戏开始时,卢修斯醉醺醺地猛拍瓶子,最后让瓶子绕着圆圈懒洋洋地转了一圈,然后落到阿尔弗雷德身上。

 

“啊,好极了!”录音中的阿尔弗雷德拍了拍手,之后把卢修斯拉近,“这场游戏已经迎来了激动人心的胜利了。”

 

现实生活中的四名男子将目光从低分辨率拍摄中两人混成一团的身影上移开,当录音中的奥斯瓦尔德插话时,他们一致松了一口气,他说:“喂喂喂!还有别人在这里!”

 

当屏幕上的奥斯瓦尔德抱怨道:“现在轮到我了!”这种宽慰又变成了忧虑。

 

在场的奥斯瓦德很紧张,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但他没有暂停视频。他有些病态地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尽管他只能想到这会是一种耻辱。

 

在屏幕上,奥斯瓦尔德充满活力地旋转着酒瓶,最后指向其中一个女人,就是那个金色刺头发型的姑娘。

 

“哦,只是迪克西,”现在的奥斯瓦尔德叹了口气,“还不错。”

 

迪克西咯咯地笑着跳上前去,在奥斯瓦尔德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弹回座位,飞出了镜头。奥斯瓦尔德自己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们看着萨斯转着瓶子,紧张地等待着,直到瓶子转到……奥斯瓦尔德的方向。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又是我……”现实生活中的奥斯瓦尔德低声说道,录制中的萨斯成功地发出了一声欢呼,然后向前俯冲,给了奥斯瓦尔德一个深吻。他带着惯常的狂笑离开了,留下奥斯瓦尔德一脸惊愕。萨斯问道:“呃,老板,这能给我加薪了吗?”

 

屏幕上,奥斯瓦尔德似乎恢复了理智,他回嘴道:“除非你用它来买牙刷。”

 

无论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录音中,吉姆、阿尔弗雷德和卢修斯都像观众一样“ohhh”着,萨斯假装愤怒地倒吸了一口气。

 

镜头转了一圈,把瓶子里的下一个受害者放进了镜头里,只见喝醉了的吉姆·戈登前后摇晃着,好像随着微风摆动似的。他右边那个扎着辫子的姑娘用胳膊肘推着他,让他转瓶子。他转了转瓶子,一边转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瓶子开始转慢了。摄像机的角度倾斜了,瓶子从镜头中消失了,就在这时,录制里观众们发出了一声惊叹声。

 

“你得做,你得做,这是规矩!”萨斯在镜头外高兴地喊着,镜头里的吉姆·戈登已经变得很苍白了。

 

“现在别当胆小鬼了,吉姆,”录音里的奥斯瓦尔德慢吞吞地从画框的左边闯了进来。

 

“哥不是胆小鬼!”吉姆坚持着,然后抓住奥斯瓦尔德的衬衫前襟,狠狠地吻了他一下。

 

在当今世界,每个人都非常安静,就像一场可怕的车祸的目击者,无法将视线从大屠杀中移开。

 

阿尔弗雷德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轻按了一下手机的电源按钮,留下他们在一个安静的回响中静默,回味他们的所见,思索如何忘却。

 

奥斯瓦尔德终于打破了脆弱的沉默,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爱德绝对不能看到这一幕。”说着,他啪地一声关上手机,把它扔出窗外,就和那个花瓶一样。

 

震惊,“嘿!”这是吉姆的回答。

 

“那是我们唯一的线索!”这是阿尔弗雷德稍微更连贯,而且肯定更生气的反应。

 

“我们会找到另一个的,”奥斯瓦尔德不耐烦地回答,“此外,你真的想让你男友的业余电影制作成为我未婚夫把戈登警长倒挂在森林里一间脏兮兮的窝棚里,让他慢慢地流血致死的原因吗?”

 

“这是非常具体的……”卢修斯怀着可怕的好奇心注意到了。

 

“好吧,”吉姆平静地伸出手,“一切都好。手机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我们……忘记我们刚刚看到的一切。除了有用的东西。”

 

“就像你和几乎要结婚的市长外加地下犯罪之王接吻那回事,你是这个意思吗?”卢修斯坦率地说。

 

“不,卢修斯,”吉姆平静地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

 

 TBC


*body shot:网络上找不到切确翻译。是欧美人喝龙舌兰时会玩的一种有点那啥的play。大概就是你和你的伴侣一起玩,其中一个人身上某些部位撒上盐,另一个人嘴里叼了片柠檬。舔一口盐,喝一口酒,然后叼走柠檬。

 

实在忍不住,容译者写个小剧场吐槽下

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少爷:昨天晚上一群人闯进了我家,我当时真是害怕极了。本来还想报警的,但是一看到戈登警探和企鹅市长也在这堆疯子中,我心都凉了,这个城市果然没有正义可言。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有阿福,他总是——嗯?阿福你怎么也在这堆人里面,你个带路党!!!

 

李:我懂,一群罪犯无理取闹地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不仅得防止别人看到他们,还得给他们指路厕所,GCPD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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